文化服务志愿者辨识风鸣垭寨门洞内石匾。通讯员 顺其自然 摄
"微风轻轻"冒“险”清洗风鸣垭寨联横批落款字迹。特约通讯员 杨友钱 摄
2023年12月13日、27日,《綦江日报》第四版《綦走发现》专栏分别从“咸丰庚申,建寨木梯岩”“保境安民,悲壮何家岩”“卷席为‘炮’,得胜蔡家岩”“再度兵燹,幸有青龙山”“艰难前进,只为找到他”“爰得我所,平安这一方”“‘书法联律,各方吐己见”等角度探索八景村的古寨门。本期继续探索。 联刻时间,冒“险”洗出来
风鸣垭古寨门对联的落款呢?
寨门石柱最高处离地不到220厘米。站在高约30厘米的门槛石上,文化服务志愿者们够着手就把上、下联所在的门柱清理得干干净净,都没有题跋刻字痕迹。
是不是在门坊横批“爰得我所”石匾上的呢?文化服务志愿者们个个都想变成火眼金睛,“爰”字右侧光秃秃的,不像有刻字痕迹,唯有左侧竖刻一列若隐若现的小字,想来应该就是时间或撰题人信息。由于被尘土覆盖,大家都无法辨识出来。
就此放弃,不是“綦走发现”的风格。胆大心细不恐高的文化服务志愿者“微风轻轻”勇敢,先是趴在寨顶上,悬空探出半个身子,在已经回到寨底的“顺其自然”的指挥下,顺手撸一把树叶,够着擦拭清理,“大清”二字率先出现。其下呢?“微风轻轻”的手,不够长,亦不敢再前倾一点身体继续清理。
半途而废,同样不是“綦走发现”的风格。“微风轻轻”起身重新站了起来,歇了一口气,大家又各自观察,寻找另外的方法,以尽可能看清楚余下的字。“微风轻轻”很快发现寨门外靠山一侧的石墙上,墙缝里有一株灌木,斜伸了出来,根部已经膨胀成了比成年人拳头还要稍大的疙篼。心中已有数的“微风轻轻”提醒“顺其自然”,将疙篼上生长出来的几条软枝干砍掉,只留下树桩疙篼。只见她在众人的注目中,拍了拍手,放低重心,右手撑着寨墙壁,左手撑着寨门顶,再小心翼翼地伸腿向下梭。大家都屏住呼吸,深深地为她捏了一把汗。直到双脚稳稳地踩在树桩疙篼上,再扭转180度方向面对寨门。右手撑着石匾边沿,腾出左手又捋了一把树叶,再次清理竖立着的那一行小字尘土,还嘴里含水喷洗几遍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“大清■■元年七月上浣立”几个字清晰地呈现在大家眼前。遗憾的是“■■”二字,因风化严重,实在太难辨识,只是从方块字迹来看,疑似“同治”。
面对“微风轻轻”安全落地后的面不改色,众人都说好险!还说她胆儿汪!没想到“微风轻轻”轻描淡写地说:“树桩上长得有一簇枝条,还绿油油的,说明不是一掰就损脆的枯枝。疙篼比拳头还大,说明已经深深地植进了寨墙缝隙里,应该牢实。梭下来的时候,又先用一只脚用力试踩了一下,感觉到不仅我这一百斤的小个子,还重一点都承受得起。何况我本就不恐高,何险之有呢?”听到这里,大家才释然。再一次印证了“綦走发现”每一次看似危险的探索考证过程,都是在确保安全的基础上,稳妥进行下去的。
“风门”“风鸣”,真相已揭开
紧接着,文化服务志愿者“搬螃蟹”又在寨门洞内侧石墙上看到,上下两块依条石宽度凿刻的石匾。
上匾长125厘米,宽35厘米。绝大部分已经起层脱落,仅剩右下角、中下部、左下角三小块。“搬螃蟹”还发现了尤为特别之处,就是右下角的题刻边框,是中国传统装饰艺术中常见的蝙蝠展翅图案。根据中国文化的对称讲究,可以推判题刻边框的左下角、左上角、右上角都同样是这个相同的图案,只是风化剥脱了。“搬螃蟹”又告诉大家,因为“蝠”“福”谐音,在中国人的传统认知里,蝙蝠的形象被当作幸福的象征。此处的四只蝙蝠展翅环绕,表达的就是当地百姓期待幸福会像蝙蝠那样自天而降,传达了建寨保平安,平安最幸福的理念。
右下角序文中可辨文字,第一列“■■■■■子风鸣垭本”只有最后五字,可判断该处垭口本名“风鸣垭”。现在老百姓众口一词的“风门垭”,应该系音讹误传。
第二列只有“■■■■■■■■■弍拾肆”最后三字。
第三列上半部分已经脱落,下半部分没有字迹,可推测序文部分就到该列上半部分为止。
中下部隐约可见“三”等数字,推测其是捐款名录下的数字。
左下角只有捐款人名中的“正……胜龙”寥寥几字。
从第二列“弍拾肆”三字出现在序文中,且与前面可辨文字仅隔九个字的位置,第四列起才可能是捐款名录等信息,可推测其表达的不是捐款数量,而是年份的可能性最大。
下匾长210厘米,宽45厘米,保存较为完好,边框没有图案装饰,内容为《修隘口碑序》,可辨文字约有300来字。功德姓名之前的144字,因后人所刻“一九七二年八月二十入党”覆盖及边角的风化脱落,有分散的3处7字暂时无法辨识,但完全不影响阅读理解。
从下匾开头即是“羊马坪有陡垒子风鸣垭要径■■■修整”一句,结合上匾亦有“■■■■■子风鸣垭本……”五字,再次印证该处垭口本名“风鸣垭”。亦可倒推上匾第一列前面剥脱部分可能就是“羊马坪陡垒”,即完整语句为“羊马坪陡垒子风鸣垭,本……”
几度修整,可能道光始
下匾第二句,“至咸丰八年(1858年),贼峰盛,重以有秦金猷、秦金拔、秦宋榜、闫有德等,率领二十六家人出钱修整陡垒子”一句,虽然没有明确说修整什么,但从“贼来了不可能修路方便敌人”的逻辑分析,可判断咸丰八年修整的就是寨门。再结合该扁第一句末词“修整”后,第二句开头就是表达转折语气的“至”,以及其中的“重以”二字,可判断咸丰八年前,风鸣垭就已经建有寨门,咸丰八年只是重新修建寨门。即在距今165年前,是由4人牵头,26家人协力共同重新修建。
根据2023年12月13日本报第四版,《永新八景村的古寨(一)》文“咸丰庚申,建寨木梯岩”部分类推可知,风鸣垭在咸丰八年第二次建寨缘由与木梯岩寨相同,都是应对“黔省逆党穆玉朋、余三钵钵、余麻乡约”“滇匪李永和、蓝大顺”及引发的“江津刘神仙”等匪乱。
而上匾中又有可能表达年份的“弍拾肆”三字,咸丰八年前,符合条件的最近年号就是道光。难道早在道光二十四年(1844年),就有风鸣垭寨?
结合山脚下右方不远处的三会场,早在道光十二年(1832年)就建有御匪护场卫家的“拱极坊”门(详见本报2023年4月7日、12日、19日第四版“綦走发现”专栏《108岁老人记忆里的三会场》系列文)。同属綦江的新盛街道宝珠村五组石梁岗山垴上成平寨(详见本报2023年9月15日、20日“綦走发现”专栏《宝珠古寨与武举人杨鹏飞的关联探索(二)》《成平寨——为新盛石梁岗古寨正名》),永城镇避匪加读书治学功能的寨堡芙蓉书院(详见本报2021年12月1日“綦走发现”专栏《綦江芙蓉书院的三重迷团》)等,都是在清道光十八年(1838年)修建。可以佐证羊马坪风鸣垭在清道光二十四年建有寨门,并非不可能。但由于没有直接证据,“綦走发现”在此存疑。
(未完待续) 特约通讯员 杨友钱 通讯员 张喜莲
原标题:永新八景村的古寨(三)
来源:重庆綦江网 https://www.cqqjnews.cn/qijiang_Department/Department51/2024-01/03/content_4579235.htm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