綦走发现丨“正己化人”张华庭（二）

正清有道 · 发表于 2023-11-21 17:05:34

文化服务志愿者向申家寨前寨山庄主人（左）了解张华庭事迹。特约通讯员杨友钱摄

张华庭在贵州务川修建的东升塔。通讯员冬冬摄

11月8日，本报第四版“綦走发现”专栏分别从《青史留名真俊杰》《“劝民息讼”化天柱》《上司著文赞“民怀”》《去时赢赠“万民伞”》的角度，介绍了新盛人张华庭在任职贵州天柱、遵义等地知县期间的突出政声。本期继续挖掘他在贵州务川的政绩等。

塔桥相配留传奇

2020年10月17日，12月6日，綦走发现文化服务志愿者为了更深入了解张华庭（贵州习称张济辉）的政声，先后两次远赴务川，了解到了更多的鲜活轶事。

务川申氏，自元成宗大德年间（1297～1307年）官迁来务，在龙潭（务川城东北约10来里）聚寨群居，起点高，发展猛，很快富甲一方。赢得“前寨出官，中寨出财，后寨出美女”的世代佳话。

到明正统十年，申祐高中进士，官拜监察御史。后在土木堡之变中担当明英宗替身“代帝出征”冲锋陷阵，血洒沙场，谥“忠节申公”进忠庙。申家寨走上了最为辉煌的时代。

可想而知，申家在务川地盘上的说一不二。不管哪个来当县令，都要先来拜码头。申氏族长，更是我行我素。赌博盛行，鸦片泛滥，盗贼横行等务川恶瘤，都与其有关。历任县令都下决心惩治，全因申家尾大不掉而悻悻离开务川。特别是光绪二年（1876年）的新晋进士申尚毅又官至刑部陕西司主政，刑部主事，让申家寨乘势嚣张跋扈。

张华庭任务川知县后，新官上任三把火，不畏强权，严施惩戒，实现“城乡有夜不闭户之安”。但也与申家寨结下了“梁子”，政令依然磕磕绊绊。

据张华庭《祝寿堤碑记》介绍，务川老县城本无溪河，南来一小泉，与城西北而来的三条小溪汇合后径流十里，在消水沱处成为暗河。光绪元年（1875年），务川知县劳炳章筑石堤将水引入左辟的160多米新道，引水入城。很快又因涨大水，新道浅隘，来水受阻，冲毁石堤重回消水沱陷入地下，城区地上河又不复存在。张华庭就任务川后，重新在消水沱前“累土石斜杀为堤，以顺水势”，以“厚四丈，长二十丈，高二丈有奇”的规模确保涨再大的水也不会冲垮。同时深挖疏浚劳知县新辟的地上河道，畅通来水去路的同时增大蓄水量，使贯城河“川之永流长也”。

《务川县志》还介绍，张华庭在维修县署、精修书院文庙，增建考棚的同时，勘选城东郊贯城河边一块土地，督修了一座六棱九级，高近十八米的实心楼阁式“东升塔”。又在河上建余庆桥方便来往。形成“贯城河水绕，中流塔影悬”的塔桥相映景观。

务川民间流传，这高塔背后一拱桥，是张华庭运用青乌之术，将一把离弦驽箭，射向10华里外的申家寨。正如务川人口口相传的咒语“桥是弯弓塔是箭，一箭射住申家寨”。巧合的是，塔、桥建好不久，申尚毅真的就倒了——年纪轻轻，卒于任上！申家寨从此一蹶不振，不敢再跟县令叫板！

务川申家寨前寨山庄主人申大哥继而告诉我们，从张华庭以后，申家寨不但再也不出大官，读书人也难得考出去一个。直到上世纪80年代，申家寨终于出了一位能人。在他的努力下，在旧城改造中拆除了余庆桥。只剩下塔（箭），没有桥（弓），箭就再也射不出去，这个局才终于给破坏。这位能人从此芝麻开花节节高，稳步走向了人生的高光道路。

欣慰的是，前寨山庄主人作为申家后人，与我们讲到这传说，仍口服心服，对张华庭县令并无半点不恭。因为务川人、申家寨都认一个理：只要为民作主的官，都服！

不过，文化服务志愿者们在忠实记录见闻时认为：塔箭似桥弓的设计，护卫是初衷，东大门从此有了让小人望而生畏，魑魅魍魉绕道走的城防功能。申家寨的没落传说只是当地人在这种心理暗示下的附会与巧合。正如《务川县志》记载，东升塔、余庆桥、祝寿堤、贯城河等的建设，是张华庭重视培植风景，以树地方文风，利好百姓生计的重大贡献。

济辉精神仍传承

无独有偶。文化服务志愿者们还了解到，10多年前，一行綦江人为搜集张华庭事迹，也曾专程拜访务川。在就餐时看到酒斟满时，主人家并没有喊“碰杯”，而是仪式般地倾倒浇地。

纳闷的是主人家又倒满了一杯，还是庄严地往地上倒。连续三杯后，才说这是他们的规矩，喝酒前都要先敬他们的好父母官——张济辉！让这一行綦江人感动得热泪盈眶！

文化服务志愿者们认为，不管务川主人是不是特意表演给綦江来客看的，但肯定相信的是，张华庭在务川人民的口碑中，一定是交口称赞的！

关于张华庭修建的这座东升塔，文化服务志愿者们还了解到，2000年以来，东升塔因周边环境恶化，被荒草乱石所包围，加之地质变化及年久失修，塔体倾斜，塔基沉陷，塔身受损。2011年，务川县按“整体拆卸编号，重新归安”的施工方式挪建该塔，向南挪移了50米左右，并将塔基抬升与街道同一地平。现已是遵义市文物保护单位。

据一位叫王远的务川老大哥说，上世纪六七十年代，一被务川人鄙称“孽头”的人，在带头破坏掉城里一切能够破坏的古建后，谋划对东升塔下手。为计算炸药用量，在测绘塔基时，突遇一缕青烟缭绕裹挟，像被盘龙缠住了灵魂，顿时脸青面黑，六神无主，额上还印了一砣乌墨，只好慌忙逃离，从此息了毁塔念头。

王远大哥还说，小时候他是个“好吃狗儿”，曾经约小伙伴在与塔相邻的贯城河里炸鱼。一声炸响，把临东升塔侧岸边的重石震得错位，回家就得了伤寒，卧床月余。也让他心有余悸。

从以上传说可以看出，因为对张华庭的认可，东升塔早已演化成为务川人的一种文化图腾，寄托着务川人的福禄寿愿。如今，塔下人来人往，务川人仰仗塔的护卫，回馈瞻塔敬仰，与南门福泉相呼应，使务川全城在心枕一方安然中天天好日子。另外，在务川城区规划建设中，还结合东升塔名和张济辉名，将客运中心北向一段约两公里城区道路命名为昇辉大道，以兹纪念张华庭为务川作出的贡献。

“张体”闻名寻真迹

据《务川县志》等文史资料介绍，张华庭擅书法，终身练笔不衰，大字榜书雍容方正，早年曾刊有《三圣经》字帖问世，邑人称为“张体”。务川县城贯城河起始处的《祝寿堤碑记》和“川流不息”四个大字即是其幸存碑刻中的难觅珍品。中国书协会员李楠琦结合现存真迹分析认为，张华庭的书法作品融欧体、颜体的底子，同时受馆阁体的影响，确实自成风格。

文化服务志愿者在巴南博物馆觅到张华庭的一幅行书联，“无事此静坐，有福方读书”。题“子亨贤姪雅属”，跋：“华庭张济辉时年七十有五”，距今已有109年。还盖有钤异形朱文闲章（指镌刻姓名、斋室、职官、藏书印等以外的印章）、白文篆刻“张济辉印”、朱文篆书“华庭印”各一方。据了解，该联并非出自一人之口，而是集句。前句出自四川藉的宋苏轼诗《司命宫杨道士息轩》“无事此静坐，一日似两日。若活七十年，便是百四十”。后句则出自贵州籍的清著名政治家、改革家、教育家，第一个疏请设立京师大学堂（北京大学前身）的戊戌变法领袖、中国近代教育之父李端棻的墨宝“无欲乃积寿，有福方读书”。该集句还成为了2015年4月23日第20届世界读书日的宣传语。收藏该联的巴南博物馆，还先后借此在2021年、2023年创意了“有福”文化衫、“有福”拜年微信红包封面，通过文创产品宣传张华庭的思想。这些都足见张华庭的经事理念，与百多年后今天的社会主流价值观，仍然相融相通。

文化服务志愿者又在重庆三峡博物馆找到了他的自勉联条幅，“鹤如相识来看客，月不须邀自到门”。这要有何等的旷达心境，才能直抒出这般心明行畅的胸臆？从其落款“华庭张济辉时年八九”，说明其耄耋高龄时仍然笔力劲道。不过，《张氏族谱》《务川县志》等史料均记载，张华庭生卒年份为清道光十九年（1839年）～民国十一年（1922年），终年83岁，怎么89岁还有书法作品问世？但落款及印章，说明作者又确定是他没错。难道该条幅是今人仿冒？从经济价值判断，并无此必要。难道此处“八九”是其套用《九九歌》“八九七十二”的诙谐处理？在此存疑。

（未完待续）

文/特约通讯员杨友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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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来源：大美綦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