盼春风

维子 · 发表于 2022-1-22 12:47:46

盼春风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（散文原创）
   大寒已至。早上的气温总是在睁开眼睛的瞬间就猜准了度数。不管是冰冻沏骨，还是吐气凝霜，逃避不了。起床在所难免，索性再浇把水洗个冷水脸。
      小时候特别喜欢冬天，盼着赿冷越好，就像女儿问哪天才下雪呀样追问妈妈什么时候下雪。喜欢把冻得红紫的小手去拽冰块。也会把小块的含到嘴里融化。用脚去跺田边玻璃状的冰晶块。不跺碎决不罢休的。往往冰碎裂的刹那，水也涌进了鞋子。这时要是刚好被母亲看到必须几步跨过来，一边吵一边作势要打的样子提着我一把拎到火塘边。脱下我那小小的鞋子烤起来。吵得厉害，吵着吵着就笑了。我是说点都不冷的。就像现在的我说生活是不痛的一样。
      长大了还是极爱冬天的。喜欢那个千里冰封，泽河皆冻的壮观。喜欢那雪花飞舞，且歌且酒的那个豪迈少年。喜欢三五朋友红泥小火炉旁的一饮而尽，高谈阔论人生情愫，志气宏远。也要去踏雪堆雪人垒雪山，找最满意的地方拍照留念。父亲总是担心冻着了我们，总是说可惜了那一炉熊熊柴火，燃尽了都不去烤！有时候烦了回嘴冷不冷我们不知道么？
      不管是小时的童趣还是青少年的豪迈情怀，都在烟火红尘中历过一个又一个的寒冬。是踏雪寻梅，是夜吟诗句，是畅酒欢歌，是未来可期。总之光阴正好，韶华正茂，前程无忧，幸福可靠。一个冬，又一个冬，又双叒叕的冬。日照冰霰，月映冰晶，那都是宏迭的心灵画卷。钦羡雪中北击匃奴的卫青故事，妒忌红袖添香的佳人伴眠诗篇。而我，岁月刻痕，厄命雕骨壮志难酬的人生，在一个又一个的冬夜悄然长叹！
      几十年弹指一挥间，冬天从不曾误约不来。偶尔在家带女儿雪中撒撒欢儿。像极了小时候爸妈下雪的早上叫醒我们的情景。而我的父母，久也难见我的影子。时不定的打个电话，我的问候尚未出口，听到的是先问问我在那里冷不冷？过得好不好？下雪了就不要上班。一问一答中泪水悄然无息滑过脸庞。他们总叫我放心，总是说过几天就不冷了，总是说衣服够多，火塘火大，总是说煮的肉吃不完。
      大寒是数三九四九的季节，是一年中的劫，是蛰伏的时间。就像岁月磨损的沧桑的你！得得失失中跌跌撞撞，坑坑洼洼里迷迷茫茫，有哭过，有笑过，有期待，有失望。少年是心描的通天大道都是回头路，现实中前面的风景全是南墙！这难道不符合季节的罗辑。过了冬，春有百花，夏有荷塘月色，秋有兰露桂香，可是循环如故，冬来雪染鬓白。
      芳草碧连天的岁月一去不返。只愿岁月馈赠我一个又一个无尽的冬天。燃着期待的心愿，极目寻觅，那瘦瘠悬岩边上，不也一样长着花草么？孕育着蓓蕾，我想它的世界，一定是安谥静淡的。只要春风一吹，也会开出那极小的花来。
   2022年元月22日初稿于綦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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